含光君去哪儿了①
老祖羡和忘机的故事。
提前几年重生的故事。重生迟了和原著一样是潇洒的羡羡，但是重生早就是老祖羡啦。
云深不知处，戒律堂。
“忘机……你可知罪。”
第一道戒鞭痕落在肩胛。
“忘机……不知。”
蓝湛顺着脸颊留下的细小血流混在嘴角的伤口搅得一塌糊涂。
“你结交奸邪”
第二道戒鞭痕循声而至
“…他……”
他……并非奸邪。
第三道戒鞭痕刁钻地抽在旧日伤口，蓝湛闷哼一声，连话都未说完。
“你为魏婴几乎打杀你的三十三位长辈……”蓝启仁神色绷直，颜色困苦仿若一瞬苍老，恨铁不成钢，却又无可奈何。“忘机，你都忘了你面前的几位长辈了吗？真忘了蓝家从小的教诲？”
“蓝家教诲……忘机……未敢忘。”
蓝湛自始至终遍体鳞伤跪的笔直。
叔父教我从本心，辨正邪。
魏婴就是我心底的正道。
蓝启仁从来没有没有用这种失望、痛惜的神情看着蓝湛，蓝湛是从小是蓝家的楷模，是世家的典范。
蓝湛动作一颤，牵动伤口，只是挺拔地跪在原地，仍旧不退后，“……忘机领罚。”
蓝启仁见状气得胡子发抖，“忘机，我从小如何教导你！知错然后受罚，你告诉我，你知错了吗！”
“忘机领罚。”
又一道戒鞭痕落下，飞溅的鲜血略起血花溅在脸旁。
蓝湛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回答——
“蓝湛领罚。”
蓝启仁阖眼不愿再看，说的话也颤抖，“给我打！”
第五道戒鞭落下。
蓝湛的神情模糊，硬生生抗下这一鞭。
“忘机，回头吧。”
“忘机，定本心……”
“忘机……”
余下的戒鞭，蓝湛一声不吭地承受下来，打到第十鞭已经几近昏迷。
——魏婴，我不悔。
蓝湛醒来时，寒冰洞顶的悬滴落在狰狞未合的伤口上，阵阵发疼，蓝湛勉力站起身，托着重伤之躯靠在洞壁上，低头看着血迹蔓延的手。
同样的山洞里，手里握着另一个人的手，不断对他重复——
“魏婴，我心悦你。”
得到的永远是那一个字的回答。
“滚”
当时神色强装平静，如今想来，是密密麻麻的疼。
魏婴，你在何处。
你可安好。
两年后，莫家庄。
本已被挫骨扬灰的魏无羡，却坐在破落驴棚边的水井旁抹了一把脸，须臾之间，把自己狠狠埋在手掌里。
为什么，他居然还能回来。
为什么回来的不是金子轩，不是师姐，不是江叔叔，不是虞夫人
活着的是谁都好，为什么非要是他魏无羡。
魏无羡的脸色布满阴霾，嘈杂的吵吵嚷嚷声却不知趣地响起。
“莫玄羽，你还敢在这儿偷懒。”壮硕的男子穿着暗蓝色的衣衫，口里骂骂咧咧不干不净，“你个下-贱婢奴——你那是什么眼神？”
魏无羡挑起嘴角，“哦？那不知，我是应该怎么对待这位少爷呢？”
男子旁边的小厮前来应和，“这还用说，当然是跪在我家少爷面前，脑袋呀，埋进沙子里，低到土堆里，这才行……”
大腹便便的莫家少爷满意地说，“哈哈，就按阿福说的办，我就不计较你偷懒不干活的事儿了！”
魏无羡嗤笑一声，“低到尘埃里我不懂，不知这位大少爷——可否，”魏无羡一个闪身抬脚踹倒莫家大少爷，脚狠狠猜在莫家大少爷的头上，才堪堪说完，“给我示范一下。”
“莫玄羽！！你敢，你若是再不放手，你就别想进金家一步！就算金家有人来接又怎么样！你照样别想去！”莫家大少爷大恼死命挣扎
旁边的小厮大怒，魏无羡扭身躲开小厮扑过来的凶狠攻击，侧身飞旋一踢，小厮良久捂着肋骨处爬不起来。
魏无羡笑了一声，“你是什么东西，也配动本老祖。”
莫大少爷如何听不到魏无羡的自称，大喊，“莫玄羽！好啊你，金家要接你回去，你却不知好歹去跟那什么老祖去修什么诡道术法！你就等着被金家扫地出门吧。”
魏无羡慢悠悠地加重力度，毫不意外听到莫大少爷更加凄烈的惨叫，魏无羡不紧不慢地问，“金家，是哪个金家？”
据魏无羡所知，仙门百家，他只听说过一个兰陵金氏。
莫家大少爷平日里是个会折腾人的，但此时受制于魏无羡，只能咬牙说，“除了兰陵金氏还能是哪个金家，莫玄羽，你该不会是疯了！你要是疯了就自己去死！省得丢了我们家的人！晦气！”
魏无羡一怔。
面前又是仙门百家讨伐的“盛景”。
“魏无羡，你怎么不去死！”
“魏无羡，你为什么还活着！”
“魏无羡！机关算尽，丧尽天良！”
片刻过后，
“闭嘴！！”魏无羡垂首掐住他的颈间，语调平淡却恐怖，“是我死了干净，还是你这个废物死了干净。”
“莫、莫玄羽”莫家大少爷抖着身子，似乎意识到，面前的人真的起了杀意，“你要是动手，我娘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魏无羡说，“如果你们一对主仆死在这里，你说你娘还会知道吗。”
莫家大少爷吓得面无人色，魏无羡却抬起脚，冷漠地整了整衣摆，挑眉说，“还不滚？”
腿软莫家大少爷被小厮搀扶着走远，还不长记性地回头警告，“莫玄羽！这事儿没完！”
魏无羡想不通自己是如何回到现世的，重生回来，要做什么，去哪里，去见谁。
云梦他再也没脸回去了，夷陵真的成了乱葬岗，没有一个故人在了，姑苏……
魏无羡想，魏无羡啊魏无羡，你突然肖想什么云深不知处，明明哪里没有一个人欢迎你，蓝湛都已经和你不死不休了。
魏无羡捧起水井里舀起的水，看见自己面上敷粉的倒影，白色的胭脂浓浓地粘在脸上，露出一双冷漠的双眼。
魏无羡想，这人不成还是个疯子，脸涂成这副德行，一拍粉蹭蹭往下掉。
魏无羡一眯眼，看见头顶一片光剑飞过，御剑之人身穿金氏家袍，想必就是方才莫家大少爷说的，金氏来接他的人。
从前金子轩那厮在的时候，金光善一个私生子都不屑认回，现在倒好，连穷乡僻壤里疯不疯都不知道的莫玄羽都要带回去。
照这么看来，金光善打的确实是让金光瑶做一辈子家臣的主意。
魏无羡蘸水洗了把脸，这不是长的挺正的吗，拍那么多粉是没脸见人不成。
正午阳光正好，魏无羡躺在一旁的稻草旁，棚子里的驴恼怒魏无羡占了他的地盘，尥蹶子就要踢，魏无羡一闪身，笑道，“你这驴，脾气倒不小。我就躺一会，又不占你的，要不我把我的床给你躺？”
驴边喷气边不停地尥蹶子，魏无羡想，得，指不定他住的地方连驴都嫌弃。
远处走来一个仆从，不屑地嚷了一声，“莫玄羽，金家的仙人来接你了，夫人叫你过去。”
说完竟不等魏无羡回答，便先走一步。
魏无羡坐起身，若是回了金家，他能见到金凌，说不定……还有江澄。
他真的想逃得远远的。
话虽这么说，魏无羡还是跟着仆从走到正厅门口，传来莫夫人的声音，“这位上仙，您有所不知，这莫玄羽呀，不仅是个疯子，修炼邪术到处祸害人，连他的表哥都不放过，瞧给我儿打的哟，还有啊……这个莫玄羽还喜欢男人，经常纠缠城中貌美的男子啊！”
魏无羡想，嚯，爱好还挺特殊。
魏无羡推开门，莫夫人看了一眼，却继续对金家的人说，“这样的人，恕妾身直言，怎么能接回金家……”
金家来的坐在首位的人隐去眼底满满的算计，居高临下地看了莫夫人一眼，对魏无羡没什么好感，皱眉问，“莫玄羽，你当真喜欢男人？”
魏无羡咧嘴笑，“当然没有！我可是喜欢貌美的男子，像莫家大少爷，大腹便便，又整日纠缠我，我当然没有兴趣。”
看他们的样子，魏无羡就知道金家来的人并不在乎莫玄羽喜不喜欢男人，金家家主要带回的人，也要金家家主赶出去才对。
金家人果然没有再说什么，只是要带着魏无羡告辞。
